亚得里亚海上的战斗 第二部分:1917-1918
本文译自《warship2016》刊载的文章《THE NAVAL WAR IN THE ADRIATIC PART 2: 1917-18》。
编者按:在这篇关于亚得里亚海海战文章的后半部分,Enrico Cernuschi和Vincent P O’Hara讲述了1917 – 1818年期间,协约国海军的胜利和奥匈海军的失败。
在亚得里亚海头三十个月发生的战斗中,奥匈海军把作战舰队留在波拉,同时使用轻型舰艇进行打了就跑式的突袭。虽然奥匈舰队炮轰了意大利沿岸许多防御薄弱的城镇,但只是暂时中断了意大利和巴尔干半岛之间的海上交通。与此同时,意大利海军也在积极巡逻,努力突袭港口内的敌方舰艇,最重要的是建立了一支专门的部队支援陆军作战。虽然意大利海军在南亚得里亚海得到了英法海军的支援,但协调不利令三国海军难以联合起来有效应对奥匈海军的突袭。
1917年起,意大利和奥匈帝国海军高层都发生了重大变动。1917年2月8日,豪斯上将在到德国开会乘坐没有暖气的火车返回后,死于肺炎。但这并没有改变奥匈海军的战略,因为新任海军司令马克西米利安·涅戈万(Maximilian Njegovan)上将对当前局势持相同看法。作战舰队依旧驻扎在波拉,而轻巡洋舰和驱逐舰在装甲巡洋舰圣格奥尔克号(Sankt Georg)和卡尔六世皇帝号支援下,继续在亚得里亚海南部进行袭扰战。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两年半,奥匈海军感到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
在意大利这边,保罗·陶内·迪·莱费尔1913年至1915年10月担任海军参谋长一职,之后被贬为北亚得里亚海军司令部司令,之后在1917年2月16日恢复旧职,而阿布鲁齐公爵从舰队司令的位置上退下。1916年12月11日,前无畏舰玛格丽塔王后号触发德国潜艇布设的水雷沉没,公爵成为了此后批评风暴的牺牲品。保罗·陶内·迪·莱费尔重新掌权后,提拔自己支持者担任驻塔兰托的作战舰队、罗马海军部,布林迪西司令部和瓦罗纳司令部领导,同时保留了自己北亚得里亚海司令部司令的职位。
奥特朗托之战
1917年初,奥特朗托屏障线成为奥匈海军的重要目标。 3月11-2日夜,四艘奥匈驱逐舰扫荡海峡,试图袭击一艘法国轮船却遭到失败。在4月21-22日夜的下一次袭击中,奥匈雷击舰击沉了独行的意大利轮船帕吉号(Japigia)。5月15日,奥匈人开展了自开战以来针对奥特朗托屏障规模最大的突袭行动。三艘轻巡洋舰和两艘驱逐舰参与了袭击,之后回击奥匈舰队的协约国舰艇有两艘英国轻巡洋舰、一艘意大利侦察巡洋舰、三艘意大利驱逐领舰、八艘意大利驱逐舰和七艘法国驱逐舰。在随后的作战行动中,为了支援袭击舰队返航,奥匈海军从卡塔罗出动了一支由一艘岸防战列舰、一艘装甲巡洋舰、两艘驱逐舰和七艘雷击舰组成的支援舰队。
按照计划,在三艘轻巡洋舰突袭屏障的时候。驱逐舰柴佩尔号和巴拉顿号作为佯攻袭击阿尔巴尼亚沿岸的海上交通线。结果,驱逐舰们碰到一支由一艘驱逐舰和三艘轮船的组成的意大利护航队。奇袭加上精准的射击让她们击沉了驱逐舰朔风号(Borea)和轮船卡罗齐奥号(Carroccio 1657总吨),并击伤了商船真理号(Verita)和狙击兵号(Bersagliere)。同时,轻巡洋舰们击沉了当天夜里在此巡逻的四十七艘英国漂网渔船中的十四艘,还另外击伤了三艘。
袭击成功之后,两支舰队转身返回基地。但是,黎明时分,由米拉贝罗号(Mirabella)驱逐领舰和三艘法国驱逐舰组成的协约国巡逻舰队从杜拉佐起航,向南赶过来拦截。同时,轻巡洋舰布里斯托尔号(Bristol)和达特茅斯号,驱逐领舰鹰号(Aquila)和四艘意大利驱逐舰从布林迪西出发。侦察巡洋舰马尔萨拉号(Marsala)和另外三艘驱逐舰在锅炉完成生火后紧随其后。于是,双方发生了一系列高速航行状态下的追逐战。米拉贝罗号编队首先与奥匈巡洋舰接触,但奥匈一方在火力上的优势令她们处于下风。同时,达特茅斯号编队截住了两名奥匈驱逐舰。在接下来高速追击战中,柴佩尔号幸运地命中了鹰号锅炉舱,将其瘫痪。奥匈驱逐舰最后逃到了杜拉佐的岸炮掩护区域内。在分出两艘驱逐舰护送鹰号返航后,达特茅斯号编队的其他舰艇碰到了奥匈轻巡洋舰。在随后的追击战中,布里斯托尔号(没有及时清洁船底)和米拉贝罗号(冷凝器故障)逐渐落在后面;里维埃拉指挥官号(Commandant Riviere)驱逐舰出现故障无法航行,另外两艘法国驱逐舰留下来施救。达特茅斯号与驱逐舰阿切尔比号(Acebri)、莫斯托号(Mosto)继续追击,布里斯托尔号紧跟其后。达特茅斯号自9:40起一直向诺瓦拉号开火射击。10:35,一发6英寸炮弹击中这艘奥匈巡洋舰的机舱,导致半数锅炉熄火。在此期间,达特茅斯号和赫尔戈兰号也受到了一些损伤。10:45,达特茅斯号转了个弯,以拉近和布里斯托尔号之间的距离。之后,因机械故障而落后的赛伊达号(Saida)成为英国巡洋舰集火的目标,挨了两发炮弹。
至11:15,诺瓦拉号已经丧失机动能力,成为一条死鱼。赛伊达号迎着猛烈的炮火前去拖曳。阿切尔比号误读了友舰信号,独自上前进攻,结果遭三艘奥匈巡洋舰的火力驱逐。不管咋样,看上去奥匈舰队最后还是陷入到了困境之中。随着马尔萨拉号编队的到来,协约国舰队再次转向追击,此刻奥匈人正在施放烟幕遮蔽自己。12:05,协约国舰队发现了从北面急速驶来的圣格奥尔克号装甲巡洋舰圣格奥尔格、两艘驱逐舰和四艘雷击舰。协约国方面的指挥官认为自己不久后可能会面临敌方两艘装甲巡洋舰甚至战列舰的威胁,便下令后撤。离敌人基地太近和己方因各种问题落下的舰艇也是做出这个决定的重要原因。在返航途中,德国潜艇UC 25号用鱼雷重创了达特茅斯号,法国驱逐舰火绳杆号(Boutefeu)触发了同一艘潜艇布设的水雷沉没。显然,各协约国舰艇编队的协调配合十分差劲,意大利人和英国人在战后互相指责对方是在给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奥特朗托之战的影响较为复杂,奥匈人明显取得了成功。在护航力量得到增强前,协约国海军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在这个屏障进行夜间巡逻。但是,奥匈海军却认为,让侦察中队里的那些无可替代的轻巡洋舰(作战舰队必要的侦察力量)参与袭击,风险太大了。 因此,奥匈海军直到1917年9月20-21日才再次袭击奥特朗托海峡。10月18-19日,轻巡洋舰才继续参与袭击,这次赫尔戈兰号独自出击,没有取得战果。下个月诺瓦拉号出击也是如此。
北亚得里亚海
在北亚得里亚海,路易吉·里佐(Luigi Rizzo)上尉于3月15日驾驶MAS18号潜入里雅斯特港。他的任务是侦察这里的防御,给未来的袭击做准备。 5月11日、5月25日、6月3日、9月23日和9月24日还爆发了小规模战斗。这一年,北亚得里亚海规模最大的海战发生在9月29-30日夜,四艘奥匈驱逐舰和四艘雷击舰前去支援针对费拉拉(Ferrara)的空袭,结果在波河(River Po)河口的梅斯特拉角 (Punta Maestra)附近碰到了一艘意大利驱逐领舰和七艘驱逐舰。黑夜里,这些舰艇疯狂飙船,在1000-2000米距离上周期性开火,一路穿过亚得里亚海,直至到达帕伦佐附近广阔的奥匈水雷区才停止交战。双方损失惨重,但都没有舰艇沉没。
意海军继续加强对陆军海上侧翼的支援。5月24日,经过从爱琴海出发的缓慢转移后,英国浅水重炮舰彼得博罗勋爵号(Earl of Peterborough)和托马斯皮克顿爵士号(Sir Thomas Picton ventured)冒险进入的里雅斯特湾,炮击奥军阵线。由于英国海军要求她们周围建立由驱逐舰、雷击舰、MAS艇、扫雷舰、辅助舰艇和数十艘水上飞机组成的防御系统,所以她们在机动和装甲方面的优势没能得到发挥。支援舰队巨大的规模还令威尼斯和格拉多的日常运作陷入瘫痪。奥匈人用空袭进行了反击,彼得博罗勋爵号挨了一枚炸弹,还动用十几艘驱逐舰和雷击舰在夜间进行了徒劳无功的搜索。
8月18-24日,意陆军在伊松佐河沿线发动新攻势期间,意海军继续炮轰埃尔马达山(Mount Hermada)周围的奥匈防线。英国浅水重炮舰跟着周围的意海军岸防炮兵部队一起行动,此外意大利这边还新增了刚服役的自航式浮筒船卡佩里尼号(Cappellini)和法·迪布鲁诺号(Faa di Bruno)。她们各装备了两门原用于卡拉乔洛级(Caracciolo)战列舰的15英寸火炮。这些战列舰在1916年春停建,日德兰海战的经验表明她们的水平装甲太薄,无法抵御俯射炮弹的攻击,需要进行大量而深入的修改。防御栅栏、水雷区以及部署威尼斯和格拉多的轻型舰艇(十四艘驱逐舰和十五艘雷击舰)把炮击部队围了起来,另有六艘雷击舰寻机炮击沿岸的目标。
15艘MAS艇、11艘潜艇以及各种扫雷艇、辅助舰艇和战机也加入了这场派对。 如果发现敌人的大型舰队,那么旧式战列舰圣邦号和埃曼努埃尔·菲利贝尔托号及其护航舰艇会立即从威尼斯起航。这次行动共消耗了63发15英寸炮弹,243发12英寸(英国浅水重炮舰发射了其中175发)炮弹,5923发各类8、7.5、6、4.7英寸炮弹,以及1926发3英寸炮弹。 奥匈的反击仅仅只有一门150毫米岸炮和一些徒劳的空袭。
奥匈陆军向海军控诉敌军战舰白天在的利雅斯特海域横行无忌,肆意炮击己方部队。最后奥匈海军不得不把旧式岸防战列舰维也纳号(Wien)和布达佩斯号(Budapest)从卡塔尔托转移到了的里雅斯特附近的穆贾(Muggia)。8月26日,就在她们抵达当天,意大利战机对其进行了空袭。在接下来的18天里,意大利人以两架飞机为代价,对其进行了183架次的空袭。 9月5日,一枚近失弹差点儿击伤了维也纳号,令她撤退到波拉。9月13日,由于敌人的空中优势让这个前沿基地太过危险,布达佩斯号同样退回波拉。8月22日,一支意大利舰队袭击了南亚得里亚海的拉古萨(Ragusa),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其他舰艇趁机在萨比翁切洛半岛附近布设了一个水雷区。 9月10日,一个意大利舰队在协约国海军的掩护下,炮击了阿尔巴尼亚前线两个村庄波瓦尼(Poiani)和斯图拉(Stula),收效甚微。 10月5日,出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奥匈雷击舰Tb 11号上的捷克和意大利水兵发生哗变,叛逃到安科纳。意海军将该舰重新入役,并更名为弗朗切斯科·里斯蒙多号(Francesco Rismondo)。
10月13-14日晚上,路易吉里佐上尉驾驶MAS20号重返的里雅斯特。他把自己的小艇停在防波堤前,以调查敌人的防御情况,之后悄无声息地返航。他的报告证明对这个港口发动袭击的可行性。保罗·陶内·迪·莱费尔上将遵循自己策划好的风险战略,随时准备在出现有价值的目标时动用消耗品性质的战舰。不过,他仍对自己精心挑选的人员持谨慎态度。因此,两天后夜里,他乘坐一艘配备无声辅助电机的摩托艇,亲自视察了奥匈的栅栏。之后,他返回格拉多,确证这一行动是可行的。可是,袭击行动却因为10月24日德国和奥匈帝国发动的意想不到的大规模攻势而推迟。
危机点
10月27日晚上,意军在伊松佐河前线开始全面败退的两天后,奥匈雷击舰T 4号、T6号和T9号炮击意大利在斯巴巴角(Punta Sdobba.)的岸防炮台。这标志着奥匈海军开始了新一轮进攻。 10月30日,维也纳号和布达佩斯号返回的里雅斯特,准备沿海岸线快速机动支援陆军,但意大利在格拉多的撤退基本没有受到奥匈海军的阻挠。
至11月2日,意海军的岸防炮兵部队已在皮亚韦河口到威尼斯之间部署就位,德国和奥匈帝国的进攻部队正在逼近。11月11日,海军的浮炮台(近300门大中口径火炮)对科尔泰拉佐(Cortellazzo)上游曾松迪(Zenson)和埃拉克莱亚(Grisolera)的奥军前沿阵地进行首次大规模炮击行动。炮击在22000米的射程范围内持续了八个小时,摧毁了大量浮桥和渡船,阻滞了奥军的推进。第二天,部署在前线水道中的小型武装浮筒船击退了奥军在圣多纳(San Dona)和穆西莱(Musile)之间进攻。 11月13日,大型武装浮筒船再次轰击了曾松迪地区八个小时,阻止了奥军进军威尼斯的步伐。
同一天晚上,四艘意大利驱逐舰朝皮亚韦河口附近的敌军部队发射800枚4英寸炮弹。奥匈陆军强烈抱怨海军没有进行反击。第二天黎明,由于意海军行动河通讯情报,五艘奥匈雷击舰与四艘意大利驱逐舰发生短暂的交火。意海军的一个由四门6英寸火炮组成的炮台参加了这次行动,奥匈军舰随即退往水雷区后方。这座炮台是意军在皮亚韦河河口唯一的炮台。由于这里荒芜的海滩没有地方伪装舰艇,因而无法部署缺乏防护和水密隔舱的武装浮筒船。 11月13日,炮台进一步展现出自己的价值,炮轰了奥匈陆军沿海推进抵达的最前端福纳西迪布拉扎(Fornaci di Braza),然后支援海军陆战队重新夺回了这个小村庄。后来,武装浮筒船的炮火击退了奥匈陆军在格里索莱拉发动的另一场经过。经过这两次挫败之后,奥匈陆军决定集中力量攻打科尔泰拉佐,认为这是通往威尼斯唯一合适的道路。
为了这次最为关键的进攻,奥匈海军必须全力以赴。它的任务就是让那些麻烦的炮台笔者,以及在陆军沿皮亚韦河一线推进并最后挺进威尼斯时掩护侧翼。
11月15日,奥匈海军进行了初步的侦察和准备行动,结果参与行动的七艘雷击舰与炮台发生了短暂的交火。当时这些舰艇正在扫除这里的水雷,方便部署在的里雅斯特的岸防战列舰活动。炮台的反击让她们还未完成扫雷任务便匆匆撤退。 11月16日,经过预先警告后,奥匈人开始对科尔特拉佐发起总攻。五艘旧式雷击舰在布达佩斯号和维也纳号前方清扫水雷,还有另外八艘雷击舰护送。10:45,岸防战列舰在约9000米距离上开始对炮台开火。意海军自然会保护这个位于敌我交战最前线的立足点。岸防战列舰的240毫米主炮三四分钟一发的频率射击;奥匈、意大利和法国的战机在头顶上交战;而在陆地上,炮台迅速做出了反击。他们七次命中维也纳号,但6英寸炮弹都被舰体的装甲弹开。布达佩斯号也在吃水线以下挨了一发炮弹。12:30,奥匈舰队发现7艘意大利驱逐舰正向自己逼近,决定转向迎敌,这给了炮台喘息之机。意舰队打算引诱奥匈舰队前往科尔泰拉佐,那里有三艘MAS艇正埋伏在那里。奥匈指挥官怀疑其中有诈,于是放走了意舰队并继续进行原来的任务。 随后MAS 13号和15号前来攻击(另一艘MAS艇的发动机出现故障)。奥匈舰队瞭望员立刻发现了她们,这些难以捉摸的小艇整支奥匈舰队的目标。MAS艇在900米距离上发射了四枚鱼雷,但都被两艘战列舰躲开。同时,意大利驱逐舰回来支援MAS艇。
这时,这场混乱的战斗达到了最高潮。硝烟弥漫在整个战场,狗斗的战机在空中纵横交错,意大利炮台正在跨射敌人。随后奥匈水上飞机报告说,意海军的战列舰圣邦号和埃曼努埃尔·菲利贝尔托号已从威尼斯出发,正以最快的速度朝科尔泰拉佐赶来,因此,奥匈指挥官决定返回的里雅斯特。科尔泰拉佐是意大利战场的焦点,从当时欧洲军事力量平衡角度来看,这个撤退的决定非常要命,并且指挥官的上级也认同这点,几天后便解除了他的职务。的确,奥匈海军在关键时刻采取了行动,但由于事先向敌人发出了警告,并且没有真正做到全力以赴,使得做出的努力付之东流。其只派出两艘航速缓慢的小型岸防战列舰,而六艘更好的足以压制意海军威尼斯分舰队的战列舰却留在了波拉。考虑到奥匈海军在北亚得里亚海还有集结十几艘驱逐舰和雷击舰的能力,甚至不缺乏扭转局势所需的护航舰艇。“太少,太迟”成了奥匈海军战略的代名词。意海军的海上封锁行动由于奥匈海军高层保守思维而得到了回报。
小规模战斗仍在继续
11月18日、19日和21日,意海军驱逐舰炮击了前线附近的奥匈阵地。在21日,奥匈海军两艘驱逐舰和五艘雷击舰在执行完扫雷任务返回时,发现了一艘由四艘驱逐舰组成的意舰队,但没有发生交战。这些令奥匈陆军与海军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11月28日黎明,为报复这些炮击,奥匈海军派出六艘驱逐舰和八艘雷击舰分为两组,炮击意大利沿岸城镇科西尼港,切塞纳蒂科(Cesenatico),马罗塔(Marotta)和塞尼卡利亚(Senigallia)。
行动开始时并不顺利,驱逐舰杜克拉号(Dukla)和雷击舰Tb 89 F号发生碰撞。杜克拉号被开了一个洞,不得不返航。尽管出现了这个小插曲,但行动仍在继续,奥匈舰队破坏了目标地点的铁路线。但是,岸防炮台的回击使舰队被迫在途中放弃任务。在返回波拉期间,意大利战舰袭击了奥匈舰艇,但没有什么效果。接下来,奥匈舰队碰到了由两艘驱逐领舰和七艘驱逐舰组成的意舰队。轻巡洋舰斯帕恩海军上将号(Admiral Spaun)前去支援奥匈舰队。随着奥匈舰艇抵达己方的岸防炮台和水雷区的掩护范围,意舰队转深离去。12月8日,奥匈海军动用7艘驱逐舰和4艘雷击舰对安科纳进行类似的炮击。结果意大利战机在佩萨罗(佩萨罗)发现了奥匈舰艇,炮击舰队只好取消行动。意大利对撤退舰艇的空袭没能成功。
12月9-10日晚上,意海军终于执行了策划已久的针对的利雅斯特的突袭行动。在里佐上尉的指挥下,两艘雷击舰拖曳MAS 9号和13号到达目的地。艇员们用安装艇首的特制切刀割断了七根港口入口处的防护钢缆,这花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进入港口后,MAS13号朝布达佩斯号发射了两枚鱼雷,结果没有命中,但MAS9号发射的两枚鱼雷命中了维也纳号,这艘岸防战列舰在五分钟内倾覆沉没,46人死亡。然后,MAS艇毫发无损地从港里扬长而去。
维也纳号的损失在奥匈海军参谋部引发轩然大波。这是截至此刻奥匈海军在战争中最大的损失,海军高层怀疑这是叛乱而不是敌人主动攻击造成的。此外,在南亚得里亚海,形势并没有好转,轻型舰艇由于机械效率降低,不得不减少出击。在五月份的奥特兰托海峡之战后,水面舰艇部队在年底前只进行了四次袭击。其实,奥匈人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了陆军上,打算在七个从法国临时调往意大利前线的德国师返回前,在皮亚韦河一线发动最后一次进攻。奥军将再次突击科尔泰拉佐,德国第十四军将进攻格拉帕山(Mount Grappa)。海军任务仍然是支援陆军侧翼,但恶劣的天气使得原定于12月12日开始的行动直到19日才得以进行。 奥匈舰队由旧式岸防战列舰布达佩斯号和阿尔帕德号(Arpad),巡洋舰施鲍恩海军上将号,六艘驱逐舰和十艘新锐雷击舰组成,另有十艘旧式鱼雷艇负责扫雷。奥匈人对这次袭击的重视程度非常之高,甚至出动的战机首次使用了毒气炸弹。
碰巧,那那天早上驱逐领舰鹞鹰号(Sparviero)和鹰号也在科尔泰拉佐附近的埃拉克莱亚炮击敌军。还有四艘驱逐舰、六艘雷击舰和五艘MAS艇掩护。奥匈舰队看到了意舰队炮击时发出的闪光,指挥官决定更改原定的行动路线,以避免发生交战。这打乱原来与战机配合作战的复杂计划,战机需要以奥匈舰艇开火作为行动指示。天公也不作美。针对科尔泰拉佐炮台的炮击于9:00开始,可由于当时这里被浓雾笼罩,奥匈舰艇无法精准射击,因此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意舰队也发现了奥匈舰队炮击时发出的火光,向敌人方向驶去;圣邦号和埃曼努埃尔·菲利贝尔托号战列舰也从威尼斯出发。然而,在如同盲人摸象一般的大雾天中,双方舰队彼此错过了对手。奥军的这次行动最后以失败告终,因为在意海军武装浮筒船的炮击之下,奥匈陆军对科尔特拉佐的攻势被击溃,损失近1400人。这些浮筒船是在几周前于威尼斯潟湖里疯狂挖掘的一系列人工渠内组装而成。意大利人和奥匈人都不知道的是,那天奥匈舰艇毫无效果的射击将是奥匈海军在战争中最后一次炮击意大利海岸。
奥匈舰队倍感压力
1918年2月1日,卡塔罗爆发了一场兵变,一些奥匈战舰升起了红旗。虽然很快得到平息,但也反映出了当前奥军士气低落、物资不足的窘境。 2月28日,奥匈海军总司令涅戈万上将辞职。10天后,年轻(49岁)而富有雄心的霍尔蒂·米克洛什(Horthy Miklós)少将接替了涅戈万的职位。霍尔蒂打算革新海军的战略。他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封存五艘君主级(Monarch)和哈布斯堡级(Habsburg)旧式战列舰,圣格奥尔克号和卡尔六世皇帝号装甲巡洋舰,还有阿斯佩恩号(Aspern)和锡盖特堡号(Szigetvar)防护巡洋舰,因为这些战舰最快只能跑到18节。他还把三艘卡尔大公级(Erzherzog Karl)岸防战列舰调往卡塔罗。就这样,奥匈海军大笔一挥,放弃了未来的全部希望,不再派遣舰队到皮亚韦河河口支援陆军侧翼。作战舰队缩减为四艘无畏舰,三艘拉德茨基级前无畏舰和部署在卡塔罗的侦察中队。
同时,在山的另一边,由于协约国舰队后勤效率下降,所以也需要采取类似的措施。1918年4月,意海军封存了四艘维托里奥·埃曼努埃尔级前无畏舰中的三艘。只剩下那波利号(Napoli)留在布林迪西充当浮炮台。旧式装甲巡洋舰弗朗切斯科·费鲁乔奥号(Francesco Ferruccio)和瓦雷泽号(Varese)的最高航速只能达到18-19节,因此1916年4月后不再与作战舰队一起行动。法国海军的情况更为糟糕。 1917年,部署在科孚岛的战斗舰队从平均六艘无畏舰、八艘前无畏舰和八艘装甲巡洋舰缩减至六艘无畏舰、五艘丹东级准无畏舰(1917年3月19日,丹东号在撒丁岛附近被德国潜艇击沉)和八艘装甲巡洋舰。1918年春,由于五艘祖国级(Patrie)前无畏舰的舰况不佳,因此丹东级和装甲巡洋舰全部调遣至爱琴海。法国人缺乏侦察巡洋舰,甚至缺乏必要的驱逐舰。至1918年春末,包括亚得里亚海部署的驱逐舰在内,几乎所有的法国驱逐舰都在为穿行于地中海和爱琴海的船队护航。因此,法国海军无畏舰部队的有效战斗力受到显著影响,严重削弱了在应对奥匈海军突袭时发挥的作用。英国人已在1917年1月除役四艘部署在塔兰托的前无畏舰。总之,战争的压力使亚得里亚海战区的所有海军力量现出“原形”,从纸面上的实力降为真正的实力(参见表2)。
同时,轻型舰艇之间的小规模交战依旧在继续。在北亚得里亚海,在2月10-11日夜,意海军派出一支舰队深入克瓦内尔湾,袭击小港布加利(Buccari,今克罗地亚城市巴卡尔)里面的船只。行动最后失败了,虽然遭到奥匈方面激烈的回击,但舰队还是安全返回。3月12日,意海军的武装浮筒船对皮亚韦河沿岸进行了猛烈炮击,摧毁了奥匈部队刚刚架设好的四座桥梁,令奥匈部队指挥官再次悲叹海军的缺位和无力做任何类似的事情。4月4-5日晚上,一个排的奥匈水兵在安科纳附近登陆,试图抢夺一艘MAS艇和一艘雷击舰。结果,海岸警卫队在几个小时内就把他们全部抓住了。与北亚得里亚海激烈的作战行动相呼应,南部的战斗也远未结束。 4月22-23日晚,五艘奥匈驱逐舰在奥特朗托海峡与协约国舰队里的四艘驱逐舰(两艘英国驱逐舰,一艘澳大利亚驱逐舰,一艘法国驱逐舰)发生交战。奥匈驱逐舰击伤了两艘英国驱逐舰,然后毫发无损地逃走了。
目标:波拉!
保罗·陶内·迪·莱费尔从一开始就提出了攻击波拉的想法,从而迫使奥匈帝国舰队撤退到防御和设施不太好的港口,降低其的作战效率。 1915年至1918年间,意大利进行了31次空袭,都没能完成这项任务,这让意大利海军考虑使用一些富有想象力的方式来打击基地。1916年,安杰洛·贝洛尼(Angelo Belloni)中尉提出了一种技术超前的巡航导弹。安萨尔多公司提出另外一个想法:制造一种类似于巴黎大炮的远程火炮。鉴于意大利工业能力实在有限,这些想法显然不切实际。1918年,意大利海军测试了一种名为’CroccoRicaldoni’的飞行炸弹,可以由战机在敌方的防御范围外投掷。还有一个计划是使用一艘装备6英寸火炮的潜艇在水下炮击波拉。这艘潜艇经过特殊改装,潜望镜上配有的短基线测距仪,炮口可以通过升降伸出水面,但在1918年后放弃。更为实际的是贝洛尼提出的另一个计划,两艘经过改装的潜艇在蛙人的帮助下突破波拉港的防潜网,蛙人会配备呼吸器和他刚刚发明的湿式潜水服。战争结束时,这个计划正在进行最后的测试。
第一个实施的新想法是在1917年6月提出的一种配备履带和鱼雷的8吨快艇。意大利海军据此建造蟋蟀号(Grillo)、蚱蜢号(Cavalletta)、蝗虫号(Locusta)和跳蚤号(Pulce)四艘攻击艇。4月8日晚9:00,这种新玩意第一次尝试突袭波拉,然而最后失败了。第二次尝试在4月13-14日晚上,同样失败了。阿尔贝托·达·扎拉(Alberto da Zara)中尉是当时这艘小艇的两名指挥官之一,后来成为了二战时期优秀的海军将领。意海军在6月7日和8月9日继续使用“蟋蟀”艇突袭波拉。在最后一次尝试失败几个小时后,奥匈在佩斯卡拉(Pescara)北部登陆了一个排的部队,企图在这里的铁路线上布设地雷,但很快就被意大利海岸警卫部队发现并击退。
5月10-11日夜,另一次突破波拉港防御系统的尝试失败了。 5月13-14日夜的第六次尝试差点成功。在被敌人发现并将其击沉前,蟋蟀号越过了五道阻碍线中的四道。奥匈人找到了残骸,试图仿制这种舰艇,但直到战争结束,原型艇还没有完成。研制初期遇到的各种也影响到了奥匈开发的其他攻击艇,包括7.6吨的气垫船“Versuchsgleitboot”,以及布局较为常规的航速33节的6.5吨摩托艇“Szombathy”,后者采用四台航空发动机作为动力,但在战争结束时仍没有解决可靠性问题。
5月13日,杜拉佐发生了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MAS 99和100号袭击了由驱逐舰杜克拉号和两艘雷击舰护送的轮船布雷根茨号(Bregenz,3905总吨)。这本来是一次典型的港口突袭行动,但MAS艇首次击沉正在航行中的船只。虽然护航舰艇进行了反击,可并没有损伤到MAS艇。MAS艇分别于5月15日和16日在安提伐利和的里雅斯特进行了同样尝试,但都未能成功。
显然,两年后原来用于突袭港口的战术已经不再有效。在使用“蟋蟀”艇进行多次袭击失败后,意海军参谋人员提出了两个大相径庭的计划。一个是在1918年6月泽布吕赫港突袭战后设想的,就像那次采用蛮力封堵港口的尝试一样,将自战争开始以来用作浮炮台的旧式战列舰翁贝托国王号(Re Umberto)改装为一艘撞击舰,用来冲破波拉港的防御,为一打MAS艇劈开一条通往港内的道路。这显然是一场赌博,不过到战争结束时,威尼斯海军造船厂还在对该舰进行相应的改造。另一个更为奇怪和经济的计划在1918年4月提出。使用一种名为“水蛭(Mignatta)”的人操鱼雷渗透敌方基地、这种鱼雷由两名蛙人驾驶。 在1918年春天和夏天,意大利海军围绕这个激进的想法进行了相应的测试,训练和改进。
宿命之旅
自上任以来,霍尔蒂上将高度重视1917年5月15日针对奥特兰托屏障的袭击,最终决定动用整个舰队再进行一场类似的袭击:四艘无畏舰、三艘前无畏舰、四艘轻巡洋舰、13艘驱逐舰和32艘雷击舰。霍尔蒂此举并不是寻求舰队决战,而是像往常一样突袭在这里的协约国舰队,歼灭其中的意大利的装甲巡洋舰以及其他协约国的轻型舰艇。在皮耶韦河沿岸发动最后的总攻前,这次行动的成功将会提升奥军的士气。
霍尔蒂根据这个复杂的计划,把舰队分成九个编队,每个编队的行动都要严格按照计划进行。在6月10日黎明前,路易吉·里佐指挥的MAS15号普雷穆达岛(Premuda)南部附近游弋时,发现了由一艘驱逐舰和六艘雷击舰护送的特格霍夫号(Tegetthoff)和圣伊斯特万号(Szent Istvan)战列舰。尽管作战条例规定鱼雷艇只能进行隐秘的夜袭,但里佐和同行的MAS21号的艇长仍决定发动攻击。虽说这个插曲是意方得到了幸运女神的帮助,因为奥匈舰队的行动进度落后于计划,但残酷的事实表明,这是意海军多年来在北亚得里亚海主动行动的成果。 虽然MAS 21号向特格霍夫号发动的鱼雷攻击未能成功,但MAS15号发射的两枚鱼雷击中了圣伊斯特万号,造成其严重进水,再加上损管失利,这艘战列舰最终沉入大海。
奥匈海军的作战舰队已经在港里呆得太久了。在那个决定命运的早晨到来之前,圣伊斯特万号已经服役了937天,其中94.4%的时间是停在锚地当中。她出海航行的日子只有54天,除了一次去帕岛(Pago Island)的演习之外,其余的短程航行基本上是在法萨纳海峡往返进行射击训练,持续时间均不超过45分钟。虽然霍尔蒂制定了高强度的训练计划,但是她的船员依然缺乏经验,不仅缺乏有效的损管能力,而且就像护航舰艇的船员一样,看不到那两条小灰船向她逼近。
鉴于多年来海军基地内外发生的突袭,奥匈方面认为意大利人情报机构的能力远比实际强大。因此,霍尔蒂取消了整个行动,认为自己正在掉进协约国预先设好的陷阱之中。他并不知道那两艘MAS艇在这里活动只是日常巡逻的一部分,并且艇上空间狭小,没有任何通信设备。意海军终于在持续数年艰苦而又乏味的作战中得到了回报。意陆军的士气也因此得到鼓舞。奥军发动的最后一场攻势在开始的第一天6月15号,就栽在了意军先发制人的反炮兵作战之下。当然,意海军的浮筒船也参与其中。
最后的炮声
圣伊斯特万号的巨大损失并未影响日常进行的海战。 7月20-21日,7月1-2日和7月6-7日晚上,意海军雷击舰炮击了塔利亚门托河口和皮亚韦河口之间奥军阵地。就在第二次行动的当晚,两艘奥匈驱逐舰和两艘雷击舰出海支援针对威尼斯的空袭。 3:10,一支由七艘意大利驱逐舰组成的舰队在卡奥莱(Caorle)以南发现敌人并对其发动攻击。在其他舰艇赶来支援前,双方进行了三十分钟无果的交战,最后奥匈军舰退回波拉。两边均有舰艇都受损。在阿尔巴尼亚阵线上,同样在7月7日,英国浅水重炮舰彼得博罗勋爵号和托马斯皮克顿爵士号炮轰奥军防线,支援意军的攻势,这是自1916年以来的第一次进攻。行动取得成功,意军在一周内向前推进了六十多公里。
7月19-20日晚上,MAS 97号和101号试图突袭安提伐利,但是港口的守军发现了这些不断逼近的小艇,行动被迫取消。 9月5日、9日和10月1日,MAS 100号和218号试探了杜拉佐的防御,但潜入港口的尝试均遭到失败。
如果说夜间南亚得里亚海的水域向所有隐秘行动的作战单位开放的话,那么白天这里就是协约国海空力量的天下。 9月5日,鹞鹰号与雷击舰6 PN号和12 PN号到德林湾回收一架因发动机故障而坠毁的水上飞机,同行驱逐领舰鹰号和红莺号(Nibbio)发现了三艘正在这里执行扫雷任务的奥匈雷击舰。在奥匈军舰逃至梅杜阿(Medua,今阿尔巴尼亚城市圣金)岸防炮台的掩护范围前,意海军战舰击伤了Tb 86号。 9月14日,协约国军队从萨洛尼卡发动进攻,开始突破同盟国军队的防线。 9月30日,保加利亚签署停战协定。同时,协约国军队攻入塞尔维亚和土耳其。 9月29日,意军重新在阿尔巴尼亚发动攻势。第二天,奥军防线瓦解。在这场持续32天的进攻里,意军总共向前推进了250公里。
10月2日,一支强大的协约国舰队炮击杜拉佐,甚至美国海军的舰艇也参加了这次行动。结果击沉了一艘奥匈轮船,击伤了两艘驱逐舰、一艘雷击舰和两艘货轮。岸防炮台只命中了MAS 98号,一名水兵受伤。然而,来自水下的威胁一直存在,奥匈潜艇U 31号用鱼雷击伤了轻巡洋舰韦茅斯号。 10月4日,一支来自马其顿的意军攻入阿尔巴尼亚埃尔巴桑(Elbasan)。 10月14日,意海军雷击舰部队支援从瓦罗纳出发的意军骑兵部队占领了杜拉佐;15日,意军攻入地拉那(Tirana),并在27日占领梅杜阿。雷击舰57 AS号运送一支登陆部队夺取了黑山的乌尔齐尼(Dulcigno),安提伐利也在第二天被占领了。11月3日,雷击舰37 PN号和38 PN号占领了自1915年9月以后成为“无人区”佩拉戈萨岛。
在10月24日至31日最后的维托里奥·维内托战役期间,意海军的武装浮筒船在皮亚韦河下游沿线发挥了重要作用,还在30日掩护两个海军陆战营从卡维塔(Cavetta)过河。10月31日,波拉的奥匈海军舰队移交给了新成立的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和塞尔维亚,卡塔罗的舰队也在11月1日同样进行了移交。几小时后的10月31日-11月1日晚上,65 PN号雷击舰和MAS 95号悄悄把名为“水蛭”的半潜式攻击艇(人操鱼雷)S2号运送至波拉。两名艇员操纵它潜入港口,在无畏舰联合力量号(Viribus Unitis)下方埋设了水雷,意大利人并不知道港里的军舰已不再受奥匈控制。这艘战列舰在不久后倾覆,三百多人遇难。
这场行动的成功得益于浓雾和奥匈帝国解体带来的混乱。10月27日至11月1日,德国人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在崩溃,凿沉了部署在波拉、阜姆、的里雅斯特和卡塔罗的十艘潜艇和两艘雷击舰(由铁路运送,并在港口组装),另有14艘潜艇勒令前往德国。 10月30日,奥斯曼政府与协约国签署了停战协定。 11月4日,奥匈帝国与协约国停战。11日,德国终于不可避免的屈服了。同一天,哈布斯堡王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卡尔一世放弃了权力。
结论
在亚得里亚海发生的战斗证明了以下几个结论。对于奥匈帝国来说,即使在意大利加入战争前,所面对敌人就已经远远强于自己。这是一场真正的“贫穷战争”。大于驱逐舰的军舰无可替代。就连建造驱逐舰也成为了一件难事。煤炭供应一直是个问题。如果整个舰队出击,平均每小时会消耗1000吨煤炭。在战争开始时,奥匈海军手头上有40万吨煤炭储备,但到1918年初,只剩下95000吨。鉴于这些事实,水面舰艇除了支援潜艇作战以外,对战争的结果毫无影响。因此,在南亚得里亚海,侦察巡洋舰、驱逐舰和雷击舰的大部分行动集中在对奥特兰托反潜屏障线的袭击上。除此之外,海军执行的大部分是防御性任务。然而,军事上的选择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奥匈海军领导层陷入了消极避战的陷阱当中。例如,当舰队支援陆军夺取威尼斯的最后关头,海军没有让可能扭转形势的岸防战列舰继续行动。最后值得讽刺的是,这些岸防战列舰在几个月后就视做多余而退役了。
意大利在亚得里亚海采取了十分保守的海军战略,因为意大利在战争开始时就处于优势,所以没有什么战果,也没有什么损失。这在政治和军事上都是正确的,不过,只要奥匈海军的作战舰队留在波拉,意大利的优势就会受到影响。意大利海军领导层认识到豪斯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协约国的战斗舰队部署到北亚得里亚海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奥匈海军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在北亚得里亚海取得优势。威尼斯距离波拉只有70英里,意大利人很容易就能想象到奥匈舰队可能会对此地进行破坏性突袭。这种情况决定了意大利在北亚得里亚海的海军战略。 意大利通过使用轻型舰艇进行持续地巡逻、布雷和炮击,给奥军造成了上千人的伤亡,并不断地突袭奥匈港口,攻击港区内的奥匈舰艇。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是,奥匈海军最大的军舰在执行一次特殊任务的过程中被意大利最小的军舰击沉,而后者只是在执行日常任务,这标志着意大利海军战略的成功。
海军介入陆上的战事是亚得里亚海作战的另一个重要特点,特别是在北亚得里亚海。奥匈海军通过炮轰军事价值不高的意大利沿岸城镇,行使了制海权。但即使是在1915年5月24日奥匈海军出动整个舰队(包括无畏舰部队)进行的大规模炮击行动,也无视了意大利重要的海军基地,特别是威尼斯。这就好比日本在发动太平洋战争时,选择袭击阿拉斯加的荷兰港,而不是夏威夷的珍珠港。由于无法通过海上作战来赢得战争,奥匈帝国需要在陆地上击败意大利。因此,奥匈帝国决定于1916年5月在蒂罗尔州发动突然进攻,目的在于攻占威尼斯,迫使意大利退出战争,作为其背叛同盟国的惩罚。在这场宏大的攻势开始之前,奥军参谋长要求海军进行“能够对敌方造成严重损失的大规模作战行动”。豪斯上将拒绝了这一要求,理由是海军没有能力对敌方造成严重损失,即使能够做到,那也是自损八百,作战舰队将在九个月的时间里无法出动。
伊松佐河沿线日益严重的危机令奥匈帝国不得不在1917年9月向德国求援。但接下来的卡波雷托战役也未能让意大利退出战争。这次奥匈海军试着支援陆军,可是在科尔泰拉佐做出的两次踌躇不前的尝试远远不够。
随着协约国海军的封锁,奥匈帝国最后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除非能在战场上取得决定性的军事胜利。在这种情况下,潜艇战是唯一的选择,这也是德国海军介入地中海战事唯一合理的选择。可是,在1916年至1918年期间,奥匈帝国海军以及工业和造船厂从来就没有能力同时支持三打以上的德国潜艇活动。即使是战争期间奥匈海军取得的最重要的战略成果——在亚得里亚海牵制了三十多艘意大利和法国的新锐驱逐舰,也在1917年随着三十多艘来自日本、澳大利亚和美国的驱逐舰到达地中海而被抵消。
1918年6月,处于饥荒的奥匈帝国发动了最后一次攻势,期间奥匈作战舰队行动失败令其陷入了更大的灾难,失去了最后的历史机遇。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作战舰队的任何行动仅具有象征意义。1918年10月,在最后的维托里奥·维内托战役打响时,奥匈的战列舰部队处于近乎哗变的状态,没有任何作为。此时奥匈帝国生存的最后希望已经破灭,哪怕是以割地赔款的形式。因为意大利和盟国军队击溃了奥匈陆军,这是支撑哈布斯堡王朝的最后一根支柱。此时,在南亚得里亚海南,由于缺乏补给,奥匈海军的袭扰行动已经绝迹。
海权需要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运用,才能更好地满足国家的需求。意大利和它的协约国盟友在地中海战区做到了这一点。他们支援陆上的军队作战;把敌方舰队堵在了港口里;并将其通向公海的通道封闭;还把亚得里亚海这片狭小水域变成了敌人的地狱。同时,奥匈舰队基本完好无损,直到叛变将其侵蚀,并在战争的最后几天里被分裂势力控制。就奥匈帝国的战略态势而言,这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胜利,但绝不是赢得战争的那种胜利。